噩耗传来四海惊, 华人世界共哀鸣。 王老已乘仙鹤去, 千古, 蒙村遥诉感恩情。 (元宝)
年少留学美利坚, 功成名就非终点。 高等学府上讲台, 实业道上不等闲。 两个世界心中念, 两种文化亲手连。 大智大慧大善举, 华人楷模留世间! (周吉华)
9月8日是美国华人领袖、海外儒商王成钊先生仙逝100天。
一个人去世了,牵动了许多人的心。人们自发地撰文写诗表达发自内心的悼念。他不是明星,也不是政治人物,为什么能够让那么多人追思缅怀?如同以上诗词所表达的,那里有一个大写的善。
与人为善,有层次之分。我在王先生身上看到的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大善。
2006年,我刚刚开始在蒙特雷的一所高校任职,同事陆丹尼博士组织人义务翻译王先生创立的王氏基金与中国清华大学合作的教育扶贫项目的网站文件 (图为王成钊2007年在“远程教育扶贫与大学生社会实践”国际讨论会上发言)。这是王先生投资百万美元创立的项目。是一个集慈善和教育为一体,以教育为主导,从美国大学选派学生和中国大学生一起实行扶贫活动。这是一个着眼于促进中美文化交流和中美关系发展未来的“大智大慧大善举”(周吉华)。我欣然接受并完成了任务。王先生与夫人罗惠芳投桃报李,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他家坐落在风景秀丽的17英里海边,与好莱坞明星克林特·伊斯特伍德(Clint Eastwood)隔着一栋房子。后院是一片大大的草坪直接连着著名的圆石滩高尔夫球场,一直伸向海边。在他家里,我看到他和宋美龄的合影,看到他坐在马英九身边,又看到中国的教育部长接见他的情景。他是个事业上有非凡成就的人,可在他家看到的两个细节对我触动非常。他们开的车是一辆普通的丰田气电两用车。他夫人罗惠芳说,”Peter (王先生的英文名字)喜欢环保节能,我们家的东西都不乱丢的,可以回收的东西都要分类放置的。在国内,朋友说我们会过,在这里我们自称为环保人士。”这是细微之处体现的一种精神。我第一次在一个那么成功的人士身上看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勿以善小而不为”。他们对社会的责任感深深地、长久地影响着我。后来,我们自己也买了一辆丰田气电两用车。并把积攒下的矿泉水瓶子送给那些来社区垃圾桶里收集回收品的无家可归的人。
王先生是一个关心祖国的,热爱公益事业的华人领袖。2008年5月汶川地震,海外的华人都格外挂牵,陆丹尼博士倡导华人捐款,王先生说你们募到多少捐款,我就让捐款数字增加一倍。在他的大力支持下,最后蒙特雷华人筹得了够买一百顶救灾帐篷的捐款,寄给了中国红十字会。我们感谢他,但他却说,你们做得很好,我们海外华人对这些与华人有关的事都要有所作为,以表示我们华人的团结和对自己同胞的关心。
2008年-2010年,我在学院的华人读书会担任会长。读书会没有太多的经费来源,会员们的终身会费是5美元。主管后勤的孟悦博士每次用一个茶叶包泡5-6杯茶水。王先生来读书会参加活动,细心的他看到我们这样节俭,就给我开了一张1千元的支票,用以支持读书会的日常开支和扩大影响。我们用这笔钱办了一个读书会网站,剩下的钱三年都没有花完。王先生说,“你们花的太慢了。”不知为啥,我听了只想流泪。
2013年,我和王黎,王燕,张佩茹,李洋,肖前等六位同事筹划举办一场当地的中国春晚。王先生和夫人大力支持带头资助。在他们的带动下,当地华人企业如中华阁、福满四川饭店、竹子房地产公司,以及许多个人都一起捐款捐物支持。王茵老师为我们联系了当地美国人教会,得到了他们的大力支持,免费让我们使用他们的教堂。由于大家的善举,晚会办得非常成功。那天晚上,三百五十个座位的礼拜堂挤满了500多热情洋溢的人们。演出结束后,王先生很激动,在给我们的email群里(那时候还没有微信)写到,这是他来美国40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当地华人自己办的文化活动,而且办的这么深得人心。这个里程碑式的弘扬中华文化的活动,《世界日报》,《大纪元》都先后做了报道。作家廖康、方壶斋、陆丹尼都写了晚会观后感发表在媒体上。在王先生的激励下,我们六位正式创立了蒙特雷第一个华人协会。我被大伙儿推荐担任会长。
遵循王先生的榜样,华人协会以善为先,与人为善,重视教育和文化传播。华人协会办的中文学校开始时财务不太稳定,常常入不敷出。为了支持中文学校的持续和发展,2016年王先生和太太将自己一处房产捐助给华人协会(以上的照片是部分华人理事会成员与王成钊罗惠芳夫妇在捐赠仪式后合影)。捐赠房子的租金支撑了中文学校大部分的费用,使其因此稳定下来。前中文学校校长激动不已,写诗抒情:
东风吹,战鼓擂,国际国内一片喜。 过小年,迎大年,条条战线捷报传。 我站在渔人码头,向全世界庄严宣布: 中文学校星期六开学啦!中文学校从此站起来了! (略带陕西口音,同时深情地,缓缓地,目光炯炯地朝大海挥手致意) 人民万岁,万万岁!!! (王爱哲)
在王先生的影响下,我自己先后后为中文学校捐了两千多美元,用以资助有困难的家庭的孩子和华人子弟上大学的奖学金。
王先生是典型的海外儒商。早年来美国读书,拿到博士学位后,在美国海军研究生院做教授多年。后“下海”经商,建立了王氏商业奇迹,在西雅图,圣地亚哥都有他成功的见证。2014年,他又开创了一个他从未涉足过的新领域--饭店,而且是高级西式餐厅。这次开创新的事业是在他76岁高龄的壮举。一方面,他留住了由于前一个饭店倒闭而面临失业的50多位员工,另一方面,他要将饭店的收入捐献给蒙特雷国际研究学院的史迪威奖学金 (其中有来自中国的学生和学者)。以76岁的高龄,开创一个他此前从未涉足过的行业,而且以后证明非常成功。大家无不钦佩王先生老骥伏枥的高远志向,当然更佩服的是他大义无私的善举。
中国古语说,百善孝为先。大禹对父母的孝顺,赢得了他对国家的统领资格。王先生的善也是对中国人及其事业的一种孝,那是大孝大善。他统领了我们海外华人的心。
在新冠肺炎疫情还没有结束前,他因摔跤而意外离世。没能看到人类再一次从历史的灾难中胜利而骄傲地走出。他的走,不仅对他的夫人和王氏家庭是一个难以承受之痛,而且对于蒙特雷郡,对于中美教育事业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在家,他是敬爱的丈夫、父亲、爷爷;在外,他是企业家,教育家、慈善家,是我们的良师益友。
一个人的价值所在,不在于他地位多高,权力多大,财富多多,而在于他是怎样的人,为他人做了怎样的事,取得了怎样的成果。
华人协会曾授予他“蒙特雷优秀华人奖”。在他八十大寿时,我们送他一个水晶孺子牛工艺品作为他做人的象征。但他自己却以蜂鸟作为个人品格象征:像蜂鸟一样不停地精卫填海般地用自己的善心和微薄之力一次次地去取水拯救山火,行善不止。有诗为证:
诙谐未见童心泯, 智慧天然善意诚。 学问常援蜂鸟喻, 辛劳终架巨桥横, 经营有道名寰宇, 惠爱无疆付众生, 永忆谦谦君子貌, 还听阵阵浪涛声。
(方曦闽)
另有缅怀王先生的诗句,无不以“善”来加冕他。
悼念挚友王成钊博士 (忆江南)
萧孟威 君去矣, 华裔失楷模。 白手成家方见异, 财非亿万不为多, 行善未曾休。
王先生完成了他一生所要做的许多事情,但有一样尚未完成。2018年代的一天,我被叫到他的Rocky Point 餐厅后面的办公室/会议厅。他告诉我,他计划建立一个智库资助中国学者来美研究中美关系帮助政府改善对华政策。需要我帮助联系中国的有关学者和教授前来做研究。这个事情一直在我大脑中徘徊,美国需要基辛格那样的学者,真正了解中国是美国决策者最需要的。这是最大的善。中美关系的改善和发展,需要这个智库。我一直在计划着怎样在我有生之年在适当的时机将王先生的夙愿实现。正如陆丹尼博士诗中所言:
圆石滩畔浪涛平, 十七英里静无声。 鲜花明珠眼中泪, 伴送先生向西行。 八十余载未虚度, 慈海续航尽始终。 善心慧灵今朝去, 追随精神有后生。
陆丹尼博士说的对,“善心慧灵今朝去,追随精神有后生。”我们缅怀王先生的同时,要“慈海续航”,将王先生的事业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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