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推进中国经济国际化


2016年10月11日 04:01    来源:美中时报    成小洲



   10月1日,人民币正式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成为全球继美元,欧元,英镑和日元之后的第五大货币,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新兴国家的货币成为特别提款权的一份子。按照目前这五种货币在特别提款权篮子的比重来看,美元为41.73%,欧元为30.93%,日元为8.33%,英镑为8.09%,人民币的权重10.92%,人民币已经成为全球第三大货币。根据SWIFT的数据,从全球货币交易规模来看,人民币已经成为全球第四大货币。所以,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的货币篮子对于中国经济的意义非同小可。


   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的过程已经促进了中国金融体系的国际化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每五年要根据当前国际经济形势对其特别提款权篮子中的货币币种和比重进行评估。最近的两次是2010年和2015年。尽管在2010年,按照国内生产总值评估中国已经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按照进出口总值评估,中国在全球已经是一个贸易大国,特别是在许多工业原材料的消费方面中国已经是一个进口和消费大国。可是,中国的人民币在国际经济中的地位与中国经济的地位极不对称。当时,中国政府曾试图推进人民币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特别提款权篮子,但是,由于中国金融市场国际化程度的滞后和人民币在完全可兑换性方面的差距,在2010年,中国人民币未能实现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特别提款权篮子的愿望。


   一般地,一个国家的货币要成为特别提款权篮子中的货币,必须满足这样几个条件:该国经济在国际经济体系占有很高的比重,该国货币在资本项目和经常项目可自由兑换,该国货币汇率可以自由浮动,也就是说,该国政府对其货币汇率干预很少。这些条件的满足必须建立在完善的资本市场和债券市场基础之上。


   从2004年开始,中国政府就开始推进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中国精英层看到了二战以来国际化的美元为美国获得了丰厚的经济和政治利益,所以,随着中国经济的崛起,中国精英阶层的目标就是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让人民币成为国际社会能够接受的货币;因此,尽管2010年中国人民币失去了加入特别提款权篮子的机会,但是中国不想在2015年再次失去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篮子的机会。


   为了能够使人民币通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15年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币种的评估,中国在过去发展人民币离岸中心的基础上,和发展人民币点心债券,熊猫债券等人民币债券市场地基础上,继续推进人民币国际债券市场的发展。与此同时,中国人民银行继续推进人民币外汇市场的改革和发展,放宽人民币汇率的日浮动区间,改革人民币汇率的中间价报价制度,逐步减少中央银行对人民币汇率的直接干预程度,改变人民币汇率单边浮动状态,使人民币汇率逐步实现市场化。


   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使中国经济全面纳入国际市场经济体系


   2001年中国正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实际上是把中国经济开始纳入国际市场经济体系。这就迫使中国的经济改革继续按照市场经济体系的原则进行。过去十五年来,无论是中国经济还是全球经济,都受惠于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这个大事件。其核心内容就是在贸易和投资方面中国从2001年开始能够按照市场经济规则来做事。今天,尽管按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评估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中币种的严格要求来看,目前中国的人民币并不能完全满足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要求。例如,人民币在国际收支中的资本项目并未完全开放;但是,国际货币基金组合能够在2015年11月宣布从2016年10月1日起中国人民币能能够加入特别提款权的货币篮子,其目的也就是想通过这个举措继续推进中国金融体制改革,推进人民币在国际收支中完全彻底地实行可兑换,推进中国人民币债券市场的发展,为人民币的国际投资者分散风险提供平台和出路,推进人民币利率市场化改革;推进中国央行货币政策工具完善化;把中国经济进一步纳入国际经济的市场化体系中;或者说,不能让作为世界经济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在金融市场方面仍然游离于世界经济之外,或者说,要用现代市场经济体系的原则来约束现代中国经济。


   这种结果无论对于中国还是目前的世界经济来说,都是十分有益的。可以说,是一个双赢的结果。中国经济的精英管理层想通过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的货币篮子提高中国经济和人民币在国际经济中的地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主要发达国家希望通过吸收人民币进入特别提款权的货币篮子来以市场经济原则约束中国经济,使中国经济的管理层在与发达国家打交道时能够按照市场经济的原则来处理问题,或者说使中国经济管理层能够遵守目前的市场经济原则。


   也正如前面所阐述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主要西方发达国家也希望通过这个举措推进中国利率市场化改革,推进中国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推进中国人民币债券市场改革。这样,国际投资者才能够读懂中国经济的变化;或者说,中国经济在管理方面才会更透明,中国经济管理层才能够按照国际规则出牌。


   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对国家,企业和个人的意义


   人民币能够成功加入特别提款权的货币篮子,并不是中国已经拥有了完全市场化的金融体系,而是因为中国拥有超大规模的经济体量,即无论从目前的中国经济规模,贸易规模,还是对外投资和吸引投资规模来看,中国经济在目前的世界经济体系中都是举足轻重的。例如,中国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全球最大贸易国家,全球外汇储备最多的国家,等等。从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对中国国家,企业和个人的意义来看,可以说,这个举措对国家的意义最大,企业次之,个人最小。


        对于中国国家而言,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的货币篮子从外表上象征着中国经济的国际地位获得了提升,或者说,中国经济在国际经济体系中的重要地位获得了国际社会的承认。


   对于中国的企业而言,在从事对外贸易或者对外投资方面,在进行国际结算时,可以选择人民币进行结算。过去几十年来,中国企业在从事对外贸易和国际投资方面,结算货币一般用美元,日元,欧元或者英镑来进行。其中的汇率风险是无法避免的。过去几年来,随着中国经济国际地位不断提升,中国人民银行已经与数十个国家的中央银行签订了货币互换协议,人民币已经成为这些协议国家中央银行储备资产的一部分。与此同时,中国也与一些周边国家签订了有关双边贸易采用人民币或对方国家货币结算的协议。这种措施实际上也推进了这些协议国家的中央银行不断持有人民币资产。


   这些协议的签订实际上已经为人民币正是加入特别提款权的货币篮子奠定了基础。这次人民币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实际上为全球主要中央银行持有人民币资产获得了名分,也就是为中国企业在从事国际贸易和国际投资的过程中选择人民币结算开通了道路。


   对于中国公民个人而言,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的货币篮子,除了从精神上感觉到中国经济在全球的国际地位确实提高了以外,并未有任何实际意义。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确实标志着人民币向国际化迈出了一大步,确实标志着国际社会开始接受人民币,但是,并不意味着中国公民就可以手持人民币走遍天下,或者说,并不意味着中国公民到国外旅游时可以用人民币支付。


   特别提款权是1969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为了解决全球主要国家中央银行之间的资金头寸平衡结算所提出的一种概念货币。由于起初特别提款权的价值是按照黄金含量来测定,所以,特别提款权也被称为纸黄金。一般地,在一定时期(一个月,一个季度或者一年)内,由于国际贸易和国际投资地缘故,各个中央银行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资金头寸可能存在差异。用通俗的话讲,有的国家的中央银行可能有多的存款,有的国家的中央银行可能没有存款,而有借款。为了平衡各中央银行之间这种资产头寸的非平衡状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设计了特别提款权这种概念性货币。特别提款权的货币篮子由几种主要货币构成。从这里可以看出,在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中的货币也主要是为平衡各主要中央银行账户头寸服务的。这就是说,成为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中的货币并不是为任何个人的国际旅行和购买其他国际服务来设计的。


   一种货币是在该发行国家合法使用的支付手段。例如,我们知道,美元是在美国境内的合法支付手段;同时,美元确实是一种国际货币;但是,任何一位美国公民到中国旅行也必须把美元兑换为人民币,用人民币支付在中国的各种费用(当然排除各种黑市交易)。同样,任何一位美国公民到其邻居加拿大旅行时,也必须用加元支付在加拿大期间地各种费用,而不能用美元。同样的道理,在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篮子以后,任何一个中国公民要到国外旅行或者留学,也必须用当地国家的法定货币支付各种开支(包括留学费用),而不能用人民币直接支付。所以说,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的货币篮子后,并不能改变中国公民在国际旅行或留学中的对外支付方式。那么,怎样体现一种货币的国际性呢?一种货币的国际性体现在国际贸易和国际投资的结算中。例如,美元的国际性就体现在国际石油交易主要用美元来结算;国际黄金价格也主要用美元来标识;全球大多数国际贸易用美元来结算。


   中国外汇管制仍需要进一步放松


   2016年10月1日,中国人民币正式加入特别提款权的货币篮子。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认为,从此人民币就成为可以自由使用的货币。就目前的情况看,这种所谓可以自由使用的货币仍然停留在概念性上。我们知道,截至2016年9月底中国拥有外汇储备为3万亿美元,尽管比最高值的3.9万亿美元减少了0.9万亿美元,但是,目前中国仍然拥有全球最多的外汇储备。尽管中国公民目前购买外汇的额度为每年5万美元,这与过去相比,外汇额度确实有了很大幅度地提高,但是,中国公民实际上仍然不能自由地从中国的金融机构购买外汇,仍然受到年外汇额度的限制。此外,在华外国公民从中国金融机构购买外汇同样受到额度的严格限制。根据中国工商银行的网站介绍,在华的外国公民从中国工商银行日购汇额最大为500美元,而且手续费要高于中国公民。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实际上人民币目前仍然属于非完全可自由兑换地货币;或者说,在货币兑换方面,人民币实际上还受到严格地限制。所以,各个方面仍然期待在未来的几年里,中国政府能够完全放开外汇管制,使人民币成为实际上可以自由兑换地货币。


   此外,目前人民币外汇市场仍然存在境内和境外两个市场,即从代号上看有分离的CNY 和CNH市场。这也是目前国际投资者希望中国政府能够在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以后尽快解决这种市场分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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